“怎麽可能。”齊淵想也不想就反駁道：“b市怎麽會有上古大陣，還是誅仙，誅仙陣就這麽點兒能耐，就能聚集幾個小鬼？”

方時按住了他，其他人依舊不說話。

過了好久，簡空空才問：“什麽是誅仙陣。”

其實聽名字知其義，而且範周周床頭的修真小說裏有很多關於誅仙陣的概念，他自己多年來也多次見過這個詞。但那如同之前的聚陰陣一般，聽起來像模像樣的，但事實上卻一點根據都沒有，全是人類在憑空築樓。

他想了半天，終究還是覺得無知不可怕，他要集積提問，知道事實。

而果然的，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，除去方時，其他人都一臉驚奇的看著他，好半天才想起來他確實是個什麽都不懂的。於是由齊淵的師父說：“誅仙大陣也稱誅魔大陣，仙也誅魔也誅，而據記載，這陣法是由很多小陣組成的一個大陣。”

簡空空有些明白了，“難道說鬼門陣便是其中一陣？”

“不。”方時搖了搖頭，說：“是聚陰陣。”

簡空空：“……啥？”

方時說：“誅仙大陣是由無數個小陣一起組成的，其中到底都有什麽已經無法考糾，只不過陣中最重要的兩個陣，也就是將所有小陣聯通，另其發揮威力的卻是聚靈聚陰二陣。一者聚陰氣，一者聚靈氣，聯通四周各種陣法，達到誅仙誅魔的目的。”

簡空空理解了一翻，然後覺得其實也不是太難。

他在意的還是，“我還以為修真界沒有聚陰陣呢。”

“有。”方時說。

簡空空瞬間怒了，“那我那天說聚陰陣，你們的神情那麽古怪。”

方時：“……”

齊淵上前道：“當然古怪，你以為聚陰陣是那麽好布的麽，我們當時怎麽會想到這裏會有。更何況，我當時還特意問你是誰告訴你那是聚陰陣的，便是在想或許是我們走眼了，結果你說的什麽……你自己想想。”

簡空空說：“我說小說裏看來的啊！”

齊淵說：“那不就得了，我們自然以為你那是在胡謅。”

這麽說還是他的錯了？

“……算了。”簡空空斷了話題，轉而說：“其實現在他是什麽陣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能不能趕緊破了，這麽下去遲早出事。”今早看新聞就已經有人出車禍了，還有跳樓的案例，雖然說可能只是巧合，但如果這陣法不去，巧合會變成現實。

方時的師父卻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破不了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簡空空瞬間一驚，想著之後b市會不會輪為鬼怪樂園。到時候不需要去游樂場，不需要進鬼屋，就能讓你體會到尖叫的快感。好在方時很快解釋說：“這種大陣都是當年的大能布的，現在很少有人專精陣法不說，暴力破解明顯沒人有那個實力。”

“但雖然破不了，繼續封回去應當還是可行的。”

簡空空安心了，封回去就行。

但僅僅是再度封印，需要做的準備也不少，那個姓樂的修士已經又聯系了幾個人，顯然光憑他們五個人還不夠。簡空空有心幫忙，又想著自己什麽都不懂莫要壞了事情，又看他們似乎能應付，便歇下了心思。

簡空空以為這就該散了，沒想到鄭魂修突然對他說：“小前輩，我們聽說了那把劍，很感興趣，想要觀上一觀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簡空空說著便要取劍，方時連忙攔住：“聚陰陣的解封便與這劍有關系，還是別在這裏。”

眾人一想也是這麽回事兒，若說是之前他們還滿不在乎，但現在上古大陣都出來了，還是小心些為上。在周禮和周正的安排下，半個小時後他們分別乘車離開別墅區，去了一家比較清靜環境也好的茶室。

似乎像一些得道高人，都比較喜歡茶。

簡空空覺得不太好喝，如果硬要說茶的話，他喜歡喝奶茶。

好在這一屋子的得道高人也跟電視裏演的不一樣，沒當真坐下好好泡茶喝，反而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清了個光。

目光灼灼的看著簡空空：“現在可以拿出來了。”

簡空空將其從虛空裏取了出來。

“是仙墨玉？”鄭魂修立即道。

方時的師父點了點頭，“確實是仙墨玉，派裏有那麽一小塊兒，跟這個一般模樣。”

這話一出，眾人的眼神立時便更火熱了，待得簡空空將劍擺到桌上後，姓樂的修士立馬便要執起觀看，卻聽‘錚’的一聲，寶劍出鞘眼前一陣白光閃過，淩厲的劍氣便已沖至面門。眾人皆是一驚，樂姓修士擡手便要去擋，然而有一個人比他更快。

簡空空直接伸手按住了劍柄，將劍歸鞘。

“小心些。”他提醒道。

這劍似乎除卻他，其他人頗為有一種誰碰誰找死的感覺。

眾人又緩緩坐下，驚疑不定的看看寶劍，又看看樂修士被劃開一道口子的手臂。那可是附了靈力的，如此輕易一道劍光而以便能有如此威力。想到若是簡空空沒有及時收劍，這條手臂莫說保不保得住，可能還會出更大的問題。

這劍，不簡單。

他們本都是聽過方時和齊淵的描述的，只不過兩個小輩都是剛到築基期的，修為尚淺。所以今日他們壓根沒有防備，總覺得那劍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威脅，卻不料……對上這劍，便是幾人聯手，也沒絕對的把握勝之。

這群修真界的前輩，竟跟方時齊淵二人那日一般，問出了同樣的話：“這劍，當真不是小前輩你的？”

簡空空搖了搖頭，“不是。”

眾人心道不是你的在你手裏這麽乖？但想了想，又得出一個此物與你有緣的結論。

等他們終於隔著老遠看夠了，簡空空才將劍重新收回，並提出了自己的問題：“什麽是仙墨玉，跟普通墨玉有區別？”

鄭修士：“仙墨玉便是內含靈力的墨玉。”

卻原來很多年以前，修真一脈尚未沒落，世間靈氣尚在大盛之時，有一種玉亦是經多年形成，在形成之前的那不知多少年，均在吸納靈氣補足自身，成形之後便是仙玉。而仙墨玉便是墨玉模樣的仙玉，與此同時自然也還有仙白玉等其他種類。

這種玉同普通的玉不同之處在於，他們可以吸納大量靈力，被制成玉訣，或者是法器皆可。

簡空空問：“普通的玉不行麽？”

“不是不行，是差太多。”鄭修士說：“若是仙玉能吸收的靈氣是一百，那麽普通的玉所能吸收的便連一都不到。你自己也做過法器，應該明白其中道理，若是用得過於頻繁玉便會裂，會碎，而他們做出來的法器也均不是很高等。”

簡空空了然。

他說：“如此說來，普通的玉在成形之時也應當是也是吸收過靈氣的，只不過因為外界靈力稀薄，所以他們中所含的也極其稀少。”

鄭修士點了點頭，讚同道：“正是如此，玉養人也是因著這原因。”

簡空空點了點頭。

今天下午雖然才不過短短三四個小時，但他的確聽到了很多的知識，這些人也不藏著腋著，有問必答，十分痛快。只是修真界如果不是師徒等連帶輩份問題，均是以實力劃分先後，如同普通人間如果不是因著父母長輩原因，輩份一般都是按年紀算的。

他莫名其妙，成了小前輩。

就是到了最後，他們變成了平輩相交，方時和齊淵也比他矮了一輩。

吃晚飯的時候簡空空接到了齊淵的短信，他說：“我現在算是明白一種感覺了。”

簡空空問：“什麽感覺。”

齊淵發了個嘆氣的表情，又說：“好像父母長輩突然領回來一個比你還小的小孩，跟你說，孩子，叫姨叫舅叫爺爺。”最後他又說：“最大的問題還是，我把這事兒跟方時說，他卻說你本就修為比我們高，叫前輩不虧。”

簡空空想了想，決定小小的幽默一把，於是回道：“來，叫爺爺。”

……

回完短信簡空空就樂了，然後挑著麻辣燙裏面的金針菇吃，然後是肉丸，再來生菜，最後則是紅薯粉。吃完一碗他感覺不夠過癮，便又跑去挑了一份，然後領了牌又坐回去繼續等，還將自己先前的碗推到一旁，假裝那份不是他吃的。

他覺得這點兒特別好。

不怕胖不怕撐，想吃多少吃多少，想吃什麽吃什麽。

這家店的麻辣燙在附近一帶很是有名，還有些人坐著車也非得過來吃，所以一向人多。好在今天他趕早了，店裏還算空一些，簡空空的第二晚也不是很慢，但加上煮的時間也等了近二十分鐘。要趕上高峰期，他就得等到沒邊兒了。

店裏服務員不是很多，一般都是自己過去端的，偶爾也有需要有人幫忙端。

像簡空空的隔壁桌。

那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正太，領著一個比他還小的小姑娘。店裏就是再忙，瞧見這種組合也得幫忙端，不然燙到了小孩兒怎麽辦。簡空空端自己的時候，順手幫了一把，得了小女生脆生生的一聲謝謝。

聲音真好聽！

簡修士心滿意足的放下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
然後側了一耳朵，就聽著小姑娘在跟那正太說：“剛剛那個大哥哥好利害，一只手端一個碗就過來了。”

小正太說：“大人都這樣。”

小姑娘不服氣道，“誰說的，你看那個，兩只手端著，可小心呢。”

得了誇獎的簡空空更加開心，優哉優哉的挑著自己碗裏的東西，繼續上一碗的節奏，先吃金針菇，這一次他特意多拿了些因此吃得更加開心……手機響了的時候他一手拿筷一手接起，“餵！”了一聲，就聽對面葉彬問：“幹什麽呢？”

簡空空說：“吃飯。”

“呦，這麽早。”葉彬又問：“吃什麽呢。”

簡空空拿著筷子挑來挑去，終於把最後一筷子挑了出來，葉彬問的時候他滿腦子全是即將進嘴的：“金針菇。”

順口就答了出去，然後楞了一下，又說：“麻辣燙。”

葉彬卻已經笑開了。

“金針菇啊！我知道了，我知道了。”他似乎想起了什麽特別好笑的事情，一邊笑一邊說：“金針菇啊金針菇！”

葉彬笑嘻嘻的說：“原來你喜歡金針菇啊，大點的不喜歡麽。”

簡空空說：“也還行。”

簡修士不懂他在笑什麽，皺了皺眉說：“喜歡吃菇類怎麽了，不過其他的大片蘑菇確實不如金針菇好吃。”

葉彬這一回笑得更是停不下來。

簡空空還聽著什麽：“不行啊葉謹，人家喜歡金針菇，你是麽？是麽？是麽？”

他更不解了，心說這關葉謹什麽事兒，難道他們準備請他吃飯，全菇宴偏偏沒有金針菇麽？一邊聽著葉彬魔性的笑聲，他隨手又把碗裏的肉丸消滅光了，正準備問問他打電話過來幹什麽，就見那邊掛了電話。

掛之前似乎還聽到那個流氓警察叔叔喊：“還我手機！”

被誰搶了？

不過掛也就掛了，反正簡空空沒心思回撥回去，想來如果有重大事情，葉彬應該還會撥回來，再說跟流氓警察，他就沒什麽正事。順便看了下短信，齊淵果然沒回，倒是有一條新號碼發來的：“我是周正，齊淵受什麽刺激了？”

簡空空心說，真沒幽默細胞。

又不是真讓你叫爺爺。

他三下五除二的消滅掉最後的生菜，準備吸溜完碗裏的寬粉條，就見對面坐下個男人。一身酒氣濃得讓人懷疑他是直接把酒倒身上了，一張口就喊：“服務員，上菜。”然後周圍安靜了一瞬，就聽一個小姑娘脆生生的說：“這人好生奇怪，這裏好像沒菜呀！”

簡空空看了一眼，發現是那個跟著正太來吃的小姑娘，他們似乎剛剛吃好正要走。離得近的都聽到了這句話，深深覺得有理，確實奇怪，跑專賣麻辣燙的店喊上菜，進錯門了吧！只不過都在心裏嘀咕，沒人像那小姑娘似的說出來。

小姑娘好奇的問完，小正太隨口答了句：“估計進錯門了。”

二人就要離開，卻見那醉酒男一扭頭惡狠狠的就瞪了過去，“笑誰呢你們。”嚇得兩小孩趕忙結了帳就往外跑。

周圍的人不自覺的皺眉。

簡空空被他這麽一鬧，也沒了繼續吃的興致，尤其這人一開口就有口水往外噴，好像還噴到他碗裏了。早知道，早知道就在第一時間設個看不見的空氣墻什麽的，起碼把口水擋了，這裏面的粉條他還沒開始吃呢。

醉酒男卻沒註意到這點，或者說發現了也不在意，他又高聲喊道：“服務員，服務員呢。”

“上菜，上菜。”

這會兒店裏已經有點兒忙了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抽空過來瞧了瞧，苦著臉說：“我們這兒沒菜啊，您是不是走錯店了，隔壁才是菜館。”

醉酒男卻是眼睛一橫，“沒有就去給我買，哪來那麽多話。”

他這絕對是喝了不少，簡空空正考慮要不要給他醒醒酒，免得鬧起來讓人吃不好飯，店裏生意也不好做。就見酒鬼男已經直了眼睛，再一看發現他正緊緊的盯著那女人的胸脯看，這還不算，竟然已經伸出了手去摸。

簡空空心下臥糟一聲，心說我還沒摸過呢，你上什麽手。

然後……

那男人就尿褲子了。

沒辦法，簡空空本來準備想扣他一碗麻辣燙讓他徹底麻辣一把的，但奈何這人剛來桌上沒碗，道具不足。掀別人的不論是誰的，到時候都容易把麻煩惹上去，他自己的又隔了一個桌子，實在巧合不過去。

於是，就讓人尿了。

他本以為出了這麽個大醜，醉得再利害也知道捂著趕緊走了，卻沒料到那醉酒的男人卻只是垂頭看了自己那處一眼，便又伸出手去拉那女人，一邊拉一邊還說：“快來，你看他多興奮，這味兒你喜歡麽？”

女人早就被嚇傻了，不自在的往後退了兩步。

他在這家店幹久了，難纏的顧客不是沒遇到過，但這種的還是第一次見。她忍不住往老板的位置看了一眼，老板也是大師傅，負責煮麻辣燙的，這會兒一看情形不對直接丟下那邊走了過來，連連問：“怎麽回事，自知回事兒？”

“什麽怎麽回事兒？”醉酒男皺眉，“你別多管閑事，老子可是殺過人的，不差再多殺幾個。”

這話一出，小小的店裏面瞬間鴉雀無聲。哪怕是很多人都清楚這可能只是隨口說說，唬人用的，也到底有些嚇人。膽子大的還敢留下接著吃，挑粉的筷子也加快了不少，一些膽子小的當即就準備結帳離開了。

唯獨簡空空，他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打給葉彬，說：“這裏有個殺過人的逃犯，你管不管。”

那醉酒的男人聽到逃犯二個字楞了楞，然後酒瞬間就醒了大半，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立馬就要往外走。簡空空冷笑一聲把人給壓住了，他自己也沒有動，就用魂力把人困在了裏面，心說管你真逃犯假逃犯，敢耍流氓今天晚上就進去住一晚吧。

到這兒，簡空空也不急著走了。

甚至為了怕店家不好做生意，他直接將人腦袋按到了桌子上，擺出一副睡著了的模樣。

像這樣壓制一個人，可比上次控制男萊打人簡單多了，那男人本就醉得什麽都搞不清楚，被壓著沒幾分鐘就睡著了。簡空空就搖著腿坐在對面，甚至還跟那女人說：“幫我再煮一份，裏面東西隨便加吧！”

女人似乎還有些害怕，但看到人睡著了安心不少，便去撿菜了。

店老板本以為會走不少人，卻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平息了。這人睡著就睡著吧，酒醒了走人，總比真在他店裏鬧騰起來好。至於那句逃犯，還真沒人放在心上，畢竟想也知道逃犯不可能那麽傻，跑來人群堆裏說自己殺過人。

包括簡空空，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句狠話。

很快，第二碗麻辣燙便上來了。

簡空空發現裏面好多金針菇，眼睛都亮了，忍不住看向那女人。對方笑了笑，說：“我看你每次都拿很多。”做他們這行的，記事記物可以不行，記人卻不能差了。尤其簡空空每次都來兩三碗，身量又不大，著實很顯眼。

剛才的事情平靜了下來，倒是有幾個人還在談論，簡空空一耳朵就聽到：“那人一看就是色鬼，喝多了還不忘調戲人。”

另一個人接話道：“可不是，那女人雖然長得不怎麽漂亮，胸卻很大，我看著都羨慕，今天卻險些餵了色狼的手。”

兩姑娘恨恨的評判了一下醉酒男，然後其中一個悄悄的問：“你說他剛才硬了沒。”

另一個聲音也壓得很低：“不知道，不過看他褲子都濕了，保不齊真硬了。”

“那怎麽看不出來。”先前那聲音很疑惑：“難不成是個金針菇，太小了？”

簡空空：“……金針菇？”

他有些不敢相信，拿出手機查了查，發現確實有這個意思，終於明白葉彬先前在笑什麽了，不由得有點兒惱，又有點兒悔。好好的麻辣燙不說，他說什麽金針菇，這些人也是，明明挺好吃的蘑菇，非得用來形容那東西。

因著這一點兒，等葉彬帶著兩民警過來抓人的時候，簡空空跟在身後。

那兩警察呼嘯著開著警車就走了。

簡空空上上下下掃了葉彬一眼，嘲笑道：“你才是金針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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